请当我不存在

【无期迷途/彼岸医护组】交错十字 三

最想看的场景1/1

我是真的想看什么才写什么,连贯性会差了点对不起捏

为了这盘醋才包的前面两顿饺子x

预警同前文





安说:我想弄个房间,在地下。

艾恩很疑惑,她问:为什么不在这楼里……问完她就明白了安的想法。

“大部分的房间都得留给病人和一些必要的设备。况且这里离下面也不远。”她环顾四周,那是艾恩的办公室,在这个房间旁边是资料库,都是艾恩做研究收集的病人资料、医院日常运营信息、学术刊物,一大堆文件堆满了一个又一个房间,到现在才说清一个出来当办公室也太迟了。

“抱歉,那你随意使用吧。下面有个很大的空间,应该是地下停车场,但入口已经被封死了,你不用担心有人会进来。”艾恩从抽屉下面翻出来一张泛黄的建设图,西区医院的。艾恩本想把这种建设图当垃圾扔了,但后来想了想还是留了下来。她无视了正在看的文件,直接把建设图在桌上摊开,“地下这里……好像有个空间,”她指着一个隔间,但她少见地犹豫了很久,她不擅长看这种东西,“不过我没怎么进去过,下面现在也是……没这个空。”

艾恩把架构图收好交给安,“你用吧,需要什么建设资源也可以告诉我或者谁,我……”

“好啦,你慢慢工作吧。不用想这些了,交给我,可以吗?”安笑了几声,打断了艾恩的碎碎念。她拿走了建筑构造图。艾恩特别不擅长对付自身专业以外的事情,但医院建设却又与她的研究息息相关,都说隔行如隔山,安觉得艾恩能看懂有几个空房间已经很厉害了。

“……行。”

“好……我来看看……”安联系了些建筑师,紧锣密鼓地开始着自己的计划。


虽然说隔行如隔山,但艾恩觉得跨专业也像跨几道江河,因为安近期的事情,她没办法完全投入到护理工作中。就算有培训出来的人员协助,但很多时候还是得艾恩搭把手。

每天回到办公室的艾恩都是一肚子火气没地方发泄。安还会好声好气地安慰劝说病人,但艾恩火气上来的时候只想说:不听话就给我出去。

“对不起。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。”安半夜忽然从地下上来,进艾恩的办公室里坐一会休息。

“还好,”艾恩趴在桌上的头抬了起来,“我没想到会这么累,你辛苦了。”

“我都习惯了。倒是医师你自己,要好好休息才是。”安走近书桌,想把艾恩架起来到旁边的小床。

但艾恩摆摆手表示不用,“我这样睡一会就好。待会还有手术。”

“还有?她们说你今天都上了三台了。”

“新来的那群家伙还得慢慢学,上去手都抖,我看不下去。”

安没接话,直接动手把艾恩架到床上。

“行了行了。好,”艾恩连忙把安推开。

“明早八点以前不要让我在别的地方见到你。”就算是说着威胁的话,安心里也清楚她没办法阻止艾恩。她叹了口气,把椅子上挂着的外套披在艾恩身上。

“你也先休息一下吧。”艾恩把眼镜摘了下来,手臂横在眼前,闭目养神。

“还没……”

“你劝我休息,自己跑去加班?”

“……好的。”

艾恩自己往床里侧挪了一下,空出些地方,“不是很舒服,将就一下吧。”

“没关系。已经很好了。”

刚贴着床,安就睡了过去。艾恩听着她均匀平缓的呼吸声,渐渐感受到倦意。安身上玫瑰精油的香气更是撩拨着她的鼻腔,把全身的疲劳都引了出来。她很喜欢用那种精油,说是可以让人放松。这么一看,她这话倒也没说错。

不过这时,艾恩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。照理来说工程建设不是安应该在意的事,但她常在那跑来跑去,不知道在忙些什么。

或许她想弄到最好吧……

艾恩能理解医疗工作者的完美主义。

在她缓缓合眼歇息的时候。安又醒了过来。她望着天花板,眼前似乎又出现了那个孩子。

她说:安姐姐,你在哪里?我好想你,我想听你讲故事。

接着又有声音在耳边此起彼伏。如同魇语。

医生。医生!我怎么会这样?救救我医生!我不想死,不想死啊!

不满足于声音。那些东西似乎要变成影像。他们发出痛苦的呻吟,肢体不受控地扭曲近乎折断,黑色的雾气从异变部位溢出。烟雾遮挡了双眼,强行催化内心的恐惧与紧张。

医生,你害怕吗?

医生!我好害怕!

“怎么会这样?”

用什么药?怎么办?脑海里浮现出不同的药物配方,将其配合使用,试图最大程度抑制异变。然而在她将手里的药剂注入病人体内时,那些人就像破裂的气球,没有声音,顷刻间化为齑粉,那是一个又一个破碎的幻影,她手里的针管换了一支又一支。

她的动作慢了下来。

医生,继续吧。没事的。

声音这时候却变得安定,他们不再疯狂。

是啊医生,你继续吧……

“不行。”

她知道自己的状态。她的手颤抖着,无法控制的眼泪不断落下,在她隔离服的护目镜上蒙上一层水雾。“你们愿意吗?”

没有应答。她的针管还在继续刺下。

最后,她手忽然一松,注射器掉在最后一个孩子身边。

姐姐?

“我们走吧。”

没有应答。只有风声雨声萦于耳畔。

她在雨中奔跑,不怕那在云端炸裂的惊雷。只要躲进那厚重的雨雾中,就没有人能阻挡她的脚步。视线逐渐模糊,泛起白光。那是什么呢?

安已经无暇顾及了。


“怎么会这样,”心电图发出预警。成为了室内最大的声音来源。它盖住了其他仪器发出的警报,包括M值计数器。

艾恩调整各种仪器,手里的注射器换了几支,“现在加大抑制。麻醉,监测生命体征。”

“医师,已经快到临界值了。”

“好,你们出去。”

“什么?”

“这里的状况很危险,护理科,你们出去清空上下两层楼的病人。然后第二第三助手开始封闭这个房间,麻醉做好全部措施以后和第一助手撤出这里。我一个人留下。”

给出指令以后,艾恩投入到抑制狂厄的工作里。她观察着各种仪表,尝试从读数里判断出现在的情形。

“另外,保持精神稳定,不要紧张不要慌乱,这件事情暂时对病人保密,他们受不了这样的刺激。”她尝试对安使用异能,探知她的情况,然而刚触碰她的身体,艾恩的眼前浮现出黑雾,那是她深陷狂厄带来的污染时也曾看到过的东西。

“相信我,”她对身后战战兢兢的助手们说道,“你们觉得就这点事情就能打倒她和我吗?”

艾恩笑了一声。她本打算尝试安的那种安慰人的说法,但她想通了,自己或许永远不能成为那样的人。她更擅长的,是用实力证明自己。既然有那么几分医学天赋,不如就用努力最大发挥这份天资的优势。

等到药物全都准备齐全甚至有些超额的时候,所有人都撤出了手术室。

无影灯下,艾恩却放慢了动作。她需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完。刚刚尝试用超出安全用量的抑制剂配合止痛药,加上一点安眠药,在维持生命体征的情况下让狂厄患者的精神状况稳定了三分钟。

这已经是个非常重要的发现。

安是禁闭者,以往的狂厄影响阶段研究对她并不是那么适用。艾恩久违地产生了紧张感,这里的狂厄浓度已经急剧升高,她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也在越来越兴奋。

银色的瞳孔如同反射着灯光的手术刀,艾恩的眼睛看向在病床上挣扎的患者。她立刻按住了插满针管的手,万一针管移位阻碍药液输入可是非常难办。与此同时发动异能,她监测大脑的动向。借此,她可以少看几处仪表,更加关注那些需要被重视的内容。

进来之前录像已经打开,录音笔也放在一侧。

艾恩业已观察过狂厄患者的大脑,她知道狂厄发作时,大脑主管情绪的部位尤为活跃。而在禁闭者的身体里,这种情况更加显著。情绪牵动着各种激素分泌,进而引发各种症状。

“安护理长,你听得到我说话吗?”

艾恩忽然开口,她没有期待这种做法有什么作用,只是莫名怀念起了这种感觉。以往在工作时,在休息中,总有那么几声温柔的规劝作背景音。她听见护理长在走来走去,脚步匆匆,经过的时候会带着风,风里是玫瑰的清香,在被酒精熏染着的医院里,这样的香气带来了自然,带来了平稳,带着所有美好的幻想来来去去。

“我说过,我能理解。没有医生会愿意看着患者死。你想救他们,我也想救。”

她继续加大抑制剂的投入,同时开始加入苏醒剂。听见了的,是安的恸哭。安仍然在她的梦中,为狂厄折磨。这梦该醒过来了。

“你也是我的患者。我会带你回来。”

强行把人从梦中扯出来的感觉并不好,不管是对做梦的人,还是对叫醒的人而言,那意味着未知。你不知道那样的行为会带来怎么样的后果。

她的义肢抚上安的额头,借此最大限度接近大脑。她用自己的电流,开始精确刺激大脑部位。

心电图读数逐渐稳定下来,可居高的M值仍旧在增长,从一开始的900飙升到现在的2354,刚刚稳定的三分钟里在1900徘徊,读数到现在没有降低的迹象,现在已经突破2400了。禁闭者的临界常数没有人知道,变成了禁闭者以后,没有人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不受控地转变为死役。得了狂厄就意味着得了绝症,身体里从此被埋下一颗定时炸弹,情绪的变动会加快,或者减缓上面的读数,但不知道在什么时候,或者就在第二天,半日,甚至是下一秒,定时炸弹爆破,从此,没有人,只有死役。

艾恩的双眼已经被黑雾笼罩。她看见了在视线无法触及的黑暗边缘,黑雾化成的触手幻影正向她们袭来,幻影扭动着,发出莫名的尖啸。刺耳尖锐的鸣响在耳边环绕。艾恩忍耐着从脚下升起的寒意,血管变得冰凉,其中的血流又极度滚烫,灼烧着肌肉和神经。她的左手,或者说是左侧的创面,那里的神经被引发出剧痛,大脑和全身为她发出预警。

冷汗直流,全身发抖。艾恩一只手取了装着止痛药的针管,往自己身上扎了一针,注射器拔出的时候用力过猛,细小的针头断了一节。她小心地拔出那根针头,汗水滴在手上,她看见了自己的手,是痉挛,还是抽搐?她未曾见过自己的手抖到这种地步。

所幸那些药起了作用。艾恩继续维持着异能,“放松,让她放松下来。”

那么接下来是这里。大脑的构造她无比熟悉,艾恩知道该刺激哪里来引发相关身体相关激素的分泌。精细的神经电流在大脑游走,寻找到对应的部位,接着是精准刺激。她似乎就在患者的大脑中游走,她看得见那些细密的神经,那些无序奔走着的电流。

艾恩讨厌无序,所以她会让一切都按照自己的想法运作,她的手没有从安的额上离开。黑色的烟雾爬满左臂,身上留下的异变斑纹似乎又活了过来,艾恩能清晰地感受到狂厄在体内重新活跃,它们开始肆虐,向心脏蔓延。

“啧。”她体内的狂厄如同惊涛巨浪,冲击着她的理性,室内环境狂厄检测器发出前所未有的响声,“吵死了。”自己的怒火又开始升起,“差不多给我醒了,护理长,你的病人在等你。”

电流没有停止,耳鸣逐渐加剧,艾恩开始听不到那些警报,眼前出现了各种花花绿绿的图案,“该死!”她最终还是松开了手,无法在连续眩晕的情况下继续治疗,她踉踉跄跄地往后退了几步,脚忽然一崴,幸好扶住了病床边,艾恩才没有跌在地上。

M值降低了,生命体征也渐趋平稳,这是唯一的好消息。

安的挣扎减弱,但隐隐还能听见她的呻吟,艾恩继续按照常规做法来进行抑制。

抑制剂的用量已经降至正常水平,接着加入安定剂的投放。一点一点地,心电图的预警已经停下,只有惯常规律的滴滴声。虽然M值还很高,但已经回落到1500左右的水平,艾恩给自己注入几分抑制剂和止痛药,左手的剧痛还没有停下,但稍微能清醒些。

长时间使用异能会导致狂厄活化和M值提高。

行……艾恩默默记录下自己的状况,回头看了看墙上的监控摄像头。不过为了保险起见,她仍然把手伸向了安。电流再次潜入对方的身体,检测目前的身体状况。她体内的神经电流还没有完全恢复原来的状态,但那种无序的失控已经被抑制住,艾恩松了口气。

继续等了十分钟,艾恩搬了一张椅子守在床边,除去自己用掉的部分,现在还有三份的药物。

希望可以不需要这几份药。

艾恩怀着这样的想法,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,血管在跳动着,随着狂厄抑制药物起效,她已经没有那种被灼烧的感觉,痛觉也减轻了不少,不过她仍旧盯着各种仪表读数。

眩晕减轻了些,她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镜,目光清晰的时候,她看到了安的桃色长发。对于医生来说,这样鲜艳的颜色在医院里很少见。她的眼睛似乎也是一样的颜色,在充满了铁锈血腥和消毒水的医院里,一抹亮丽的桃色会让人想起春天,想起那些花和煦风吹拂的日子。在病床上的人或许会记得自己在某个春日在公园看见的景色,徐徐讲述着自己的故事时,其他人也悄无声息地听着,病房里玩闹的小孩也安定下来,她们偶尔会扯扯安的衣角,小声问那些花长什么样。那是在下午的时候,安坐在靠窗的病床边照顾着患儿,她穿着新的彼岸护理长制服,橘色的夕阳把她的衣裙染成橙色,她看小孩子在纸上画画,看着稚嫩的画笔留下各种各样的花。

艾恩不常接触病人,她只关注疫病本身。所以……是什么让安变成了这样?最近都没有狂厄患者或者携带狂厄武器的人来,那么唯一的变数就是安参与的医院地下空间建设。

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?

看来有必要等她醒了以后再好好问问。

仪器读数稳定,安的呼吸逐渐平稳,她的情况似乎逐渐稳定下来。M值三十分钟内没有继续增长,生命体征逐渐平稳。艾恩从椅子上挣扎着站起来,拔掉抑制剂的接管,换上了普通的葡萄糖和生理盐水。

看起来已经快要结束了。艾恩走向墙角的电话,向监控室的人员汇报情况。彼岸紧急预警解除。她回到自己的椅子,松了一口气。门外传来脚步声,得到指示的人员们在妥善处理外面的事情。

科室边的窗户上,百叶窗的间隙透出道道明亮的光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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